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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隐忍(ren)”中推进英雄叙事,昆仑,故事,高潮
2023-12-07 00:42:48

□刘茉琳

飞鱼服、绣春刀,身怀绝技,海飞关于锦衣卫的古代谍战三部曲《风尘(chen)里》《江南役》《昆仑海》终结,他在故事里贯(guan)穿(chuan)着英雄梦、家国义与刻骨情(qing)。会讲故事的人总能给(gei)旧故事找(zhao)到新叙述(shu),他们(men)的文字妙笔生花,读者的耳朵自然虚怀若(ruo)谷。海飞的谍战故事诡谲、风格沉(chen)郁、审美旖旎,早已自成体系(xi),在这(zhe)个世界里“英雄梦”无疑最为眩目。

作为三部曲最后(hou)一部的《昆仑海》故事线索非常清晰,但(dan)推动过程却(que)波云诡谲。从昆仑带(dai)领小北斗成员缉拿逃犯(fan)的迷雾重重,到前往琉球取回海防图的千难万险,再(zai)到返回桃渚千户所铲除奸细,故事发展一浪接(jie)一浪,与“海潮”意向完美结合。每当读者以为高潮已至,下一浪波涛又(you)汹涌(yong)而来;当读者以为这(zhe)一波风浪已过,又(you)会猛然发现涨(zhang)潮的海水已悄然淹没每一个人;即使最终潮水已缓缓退去,仍有余浪恋(lian)恋(lian)不舍,海飞在《昆仑海》里的节奏感较之(zhi)此前的作品更(geng)加成熟也更(geng)加动人。

其实《昆仑海》真正的高潮并不是某一次(ci)具体的生死搏(bo)斗,这(zhe)个故事真正的高潮发生在人物(wu)内心,是隐秘(mi)而神圣的,是昆仑面对自己的身世时所作的自我(wo)拷问(wen)与清晰抉择。真正的高潮也不是父子相(xiang)认,而是当整个“婆婆丁计划”被粉碎,郑国公对小北斗给(gei)予最高奖赏时,昆仑冷静(jing)说出自己的身世。那一刻他的平静(jing)使整个世界翻江倒海电闪雷鸣,可以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(ma)眼睛都不眨杀(sha)出重围的昆仑冷静(jing)说出自己是叛贼(zei)的儿子,这(zhe)一瞬(shun)间无异(yi)于万马(ma)千军从心头碾(nian)过,他是皇上(shang)最器重的力挽狂(kuang)澜(lan)的英雄,却(que)又(you)是叛贼(zei)的儿子,如何面对这(zhe)个“秘(mi)密”才是海飞给(gei)昆仑最大的考(kao)验。也正是这(zhe)一瞬(shun)间,昆仑的故事从一个普(pu)通的锦衣卫上(shang)升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的“人”的故事。

在节奏与高潮的设(she)置之(zhi)外,海飞在情(qing)感推进方面仍然延续“隐忍(ren)”式情(qing)感,这(zhe)种(zhong)情(qing)感配置与锦衣卫的身份以及残酷的斗争、血(xue)腥的杀(sha)戮相(xiang)匹配,但(dan)正因隐忍(ren),更(geng)显生死之(zhi)际的深情(qing)难忘(wang)。海飞的谍战故事里一直(zhi)不乏痴情(qing)人,《昆仑海》里更(geng)是情(qing)根深种(zhong):陈(chen)五六钟情(qing)于丁山(shan),昆仑钟情(qing)于丁山(shan),杨一针钟情(qing)于昆仑,骆(luo)问(wen)里钟情(qing)于阿(a)普(pu)。

在有情(qing)感加持的精彩讲述(shu)中,故事上(shang)升为传奇,人物(wu)成长为英雄。因为昆仑这(zhe)个英雄形象的特殊性(xing),使得《昆仑海》这(zhe)个故事表面上(shang)在侠肝义胆与无可奈何之(zhi)间徘徊,本(ben)质上(shang)则是在叙事里夹缠着国家伦理(li)与自由伦理(li)。因为叙事上(shang)层叠着谍战叙事、英雄叙事、悲(bei)剧(ju)叙事,话语里又(you)铺排(pai)着爱情(qing)话语、个人话语与家国话语,整个故事形成了一种(zhong)层次(ci)丰富的沉(chen)郁风格。

余光中曾经形容(rong)语言有质感、速度(du)与密度(du),可以通过语词的锤炼来追(zhui)求(qiu)不同的效果,在这(zhe)几部谍战作品中,海飞的语言流畅(chang)稳健、表达精炼,描绘场景栩(xu)栩(xu)如生,铺叙情(qing)节引人入胜,营造氛围生动,摹写情(qing)感灵活,这(zhe)样的小说阅读起(qi)来满是丰富的审美体验,就像艺术品一般吸引读者,又(you)像美酒一样让人既想看(kan)到结局又(you)不忍(ren)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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